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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州歌头 寿徐枢密 宋 · 无名氏
押词韵第四部
扬休玉色,山立秉鸿枢。
圣天子、方有志,会东都。
得真儒。
身佩安危寄,本兵柄,修军政,朝野庆,钧衡任,赖诗谟。
天上麒麟挺,徐卿子,坐肃憸夫。
向六阳时候,佳瑞纪门弧。
炳炳阶符。
照蓬壶。
看兄枢使,弟元帅,真盛事,世间无。
筹密边烽息,凛羌胡。
玉音俞。
伫正三槐位,散膏泽,福寰区。
河如带,山如砺,巩皇图。
金鼎调元远大,中书考,致主唐虞。
想公门桃李,应不弃山樗。
愿借嘘枯。
释老君圣唐册号 唐末至五代 · 杜光庭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四十四
夫所言太上者。统教之尊名。證圣之极果也。太者大也。上者高也。太者大也无大于太。上者高也无高于上。乃修行證果。极位之称也。世人修行。自凡而得道。自道而得仙。自仙而得真。自真而得圣。圣之极位。升为太上。太上者。六通万德。无不毕备。绍法王位。统临万圣。即得居此尊名。亦如代閒皇帝。代代绍位。皆得称之。自元始天尊之后。即有太上大道君太上老君太上丈人太上高皇帝。皆极此位。而太上丈人高皇帝。虽兼有尊极之名。而不行教。其传祚行教。为万天之主。惟道君老君耳。元者深也妙也。亦云道也。天也至高至妙。不可言诠。约妙与深。以元为證。言深妙元远。以明道体。故谓之元。元者初也始也祖也。尔雅云。肇道根源。万物宗祖。处世出世之法。皆为之本始。故谓之元。皇者大也。谓大道也。道大曰皇。尚书序曰。三皇之书。谓之三坟。言大道也。帝者天也。其德配天。次于道也。德大曰帝。道德兼称。故云皇帝。又云。法道法天。谓为皇帝。秦始皇既一统天下。垂法后代。上取三皇之尊名。下取五帝之美号。兼而称之。曰皇帝焉。尚书序曰。五帝之书。谓之五典。言常道也。内号者隐号也。老君千名万号。不可备穷。以当时天下所称。谓之老子。亦乃道尊德贵。不可斥名。天上人间。咸称曰老子。是则以老子之内号也。我大唐高宗天皇大帝乃老子三十三代圣孙。大唐之第三帝。太宗文皇帝之第三子也。承平嗣极。握记垂衣。耀仙李之灵葩。展升平之盛礼。回銮苦县。谒圣真源。表大孝于奉先。赞元元于圣号。以乾封元年太岁丙寅二月二十八日下诏曰。东台。大道混成。先二仪而立称。至人虚已。妙万物以为言。粤若老君。朕之本系。爰自伏羲之始。暨乎姬周之末。灵应无象。变化多方。游元气以上升。感日精而下降。或从容宇宙。吐纳风云。或师友帝王。丹青神化。譬阴阳而不测。与日月而俱悬。属交丧在辰。晦迹柱下。大宏雅训。垂范将来。虽心齐于太虚。而理归于真宰。若夫绝圣弃智。安排寡欲。寂寞杳冥之际。希夷视听之表。澹尔无为。宛然自得。酌之不竭。用之不盈。执大象而还淳。涤元览而遣累。邈乾坤以长久。跨陶钧而亭育。至矣哉。固无得而名也。况复大圣所资。克昌宝祚。上德所履。允属休期。朕嗣膺灵命。抚临亿兆。总三光之明。而夙宵寅畏。居四大之重。而寝兴祇惕。尽孝敬于宗祧。庆怀柔于幽显。行清净之化。承太平之业。登介邱而展采。坐明庭而受记。飞烟结庆。重轮降祥。鹤应九皋。山称万岁。越振古而会休徵。冠帝先而为称首。大礼云毕。回舆上京。迂驾濑乡。躬奠椒糈。仰瑞柏以延伫。挹神泉而永叹。如在之思既深。敬始之情弥切。宜昭元本之奥。以彰元圣之功。可追上尊号曰元元皇帝。仍改谷阳县为真源县。当县宗姓。特给复一年。冀敦崇远之情。用申尊祖之义。布告中外。咸使知闻。主者施行。又永淳二年癸未十二月四日下诏曰。君崇于道。宅紫微以垂衣。臣修于德。罄丹心而作砺。若使上守于义。下尊于礼。名教所以乖淳。忠信由其渐薄。在昔胥庭连陆。娲燧伏羲。不宰而天下化。轩顼尧舜。禹汤文武。至公犹行。深仁尚积。及秦居闰位。奢泰之渐聿兴。汉袭霸图。元默之风已替。遐观魏晋。近鉴周隋。代益嚣浮。人踰僭侈。穷百王之弊俗。极千年之否运。以承大乱之后。方开大圣之期。既逾交丧之辰。必兴交泰之绪。我高祖神尧皇帝受镳宫之景命。荡辔野之妖氛。重悬日月。一匡宇宙。太宗文皇帝披图汶水。杖钺参墟。降斗极之神兵。涤怀襄之巨浸。张四维而安赤县。劳百战而徇苍生。声教遐覃。堤封远亘。缅维洪业。无得而称。朕以寡昧。忝膺丕绪。未尝不孜孜访道。战战临人。日慎一日。三十四载于今矣。况下安则上逸。时弊则君忧。虽身处九重。而情周万姓。建本之怀愈切。抑末之念遽深。今庶绩虽凝。而淳源未洽。朕之绵系。兆自元元。常欲远叶先规。光宣道化。变率土于寿域。济苍生于福林。属想华胥。载劳寤寐。所冀内外寮寀。各竭乃诚。敦劝黎萌。俱从质。旧染薄俗。咸与惟新。凭大道而开元。共普天而更始。宜申霈泽。广被纮埏。可大赦天下。改永淳二年为宏道元年。仍令天下诸州置道士观。上州三所。中州二所。下州一所。每观度道十七人。以彰清净之风。伫洽无为之化。主者施行。是则奉先尊祖。复朴还淳之旨也。
象刑解 五代 · 沈颜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六十八
舜禹之代。象刑而人不敢犯。言象刑者。以赭以墨。染其衣冠。异其服色。凡为三等。及秦法苛虐。方用肉刑。锯凿箠朴。楚毒毕至。而人犯愈多。俗益不治。其故何也。非徒上古醇朴。人易为化。亦由圣智元远。深得其理故也。夫法过峻则犯者多。犯者多则刑者众。刑者众则民无耻。民无耻则虽曰劓之刖之。笞之扑之。而不为畏也。何以知其然也。夫九人冠而一人髽。则髽者慕而冠者胜。九人髽而一人冠。则冠者慕而髽者胜。民不知冠之髽之为胜。但见众而为慕矣。今免者多而刑者少。人尚慕其多矣。及刑者多而免者少焉。以少为胜乎。故曰法过峻则犯者多。犯者多则刑者众。刑者众则民无耻。民无耻则虽曰劓之刖之。笞之扑之。而不为畏也。凡民之心。知恣其所为。而不知戒其所失。令辱而笞之。不足以为法也。何者。盖笞绝则罪释。痛止则耻灭。耻灭则复为其非矣。故不足以为法也。虞舜染其衣冠。异其服色。是罪终身不释。耻毕世不灭。岂特已以为耻也。人之见之者。皆以为耻也。皆以为戒也。愚故曰非徒上古醇朴。人易其化。亦由圣智元远。深得其理故也。
句 吴越 · 元德昭
押东韵
满堂罗绮兼朱紫,四代儿孙奉老翁(德昭理家以孝爱闻,每时序置酒,环列几席者凡四从,故其诗云。见《备史》)。
丙午年首夏患足疾六月淫雨大作狱屋中水深二尺许囚板漂没六七日始退重此湿感不能步履今一载矣殊觉衰惫恐倏殒灭为十招魂以自慰卧起慷慨援笔立就词固不能尽工也丁未年四月二十五日作 其六 明 · 杨爵
四言诗
半百生涯,一躯残偃。
孤抱忧劳,萍踪屯蹇。
万死交戚,九天元远。
假寐长思,流光空转。
魂欲几何,灼灼微燹。
呜呼魂兮魂兮,何遽舍我。
我欲尔尽,散无不可。
禁习天文图纬诸书敕 后周 · 周太祖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二十四
辰象元远。罕克精研。术数幽深。骤难穷究。则有闾阎之内。小祝之流。粗学阴阳。务求衣食。妄谈休咎。以诳民氓。比设律条。止兹诞妄。久疏法网。是启妖讹。自今后元象品物天文图书谶记七曜历太一雷公式法等。私家不合有。及衷私传习。见有者并须焚毁。司天台翰林院本司职员。不得以前件所禁文书。出外借人传写。其诸时日五行占筮之书。不得禁限。其年历日。须候本司算造奏定。方得雕印。所司不得衷私示外。如违准律科断。遍下诸道州府。各令告示。
奏进钦天历表 五代 · 王朴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六十
臣闻圣人之作也。在乎知天人之变者也。人情之动。则可以言知之。天道之动。则当以数知之。数之为用也。圣人以之观天道焉。岁月日时。由斯而成。阴阳寒暑。由斯而节。四方之政。由斯而行。夫为国家者。履端立极。必体其元。布政考绩。必因其岁。礼动乐举。必正其朔。三农百工。必授其时。五刑九伐。必顺其气。庶务有为。必从其日月。六籍宗之为大典。百王执之为要道。是以圣人受命。必治历数。故得五纪有常度。庶徵有常应。正朔行之于天下也。自唐而下。凡历数朝。乱日失天。垂将百载。天之历数。汨陈而己矣。今升下顺考古道。寅畏上天。咨询庶官。振举坠典。以臣薄游曲艺。常涉旧史。遂降述作之命。俾究迎推之要。虽非能者。敢不奉诏。乃包万象以为法。齐七政以立元。测圭箭以候气。审朓朒以定朔。明九道以步月。校迟疾以推星。考黄道之斜正。辨天势之升降。而交蚀详焉。夫立天之道。曰阴与阳。阴阳各有数。合则化成矣。阳之策三十六。阴之策二十四。奇偶相命。两阳三阴。同得七十二。同则阴阳之数合。七十二者。化成之数也。化成则谓之五行之数。五行得期之数。过者谓之气盈。不及谓之朔虚。至于应变分用。无所不通。所谓包象矣。故以七十二为经法。经者常也。常用之法也。百者数之节也。随法进退。不失旧位。故谓之通法。以通法进经法。得七千二百。谓之统法。自元入经。先用此法。统历之诸法也。以通法进统法。得七十二万。气朔之下。收分必尽。谓之全率。以通法进全率。得七千二百万。谓之大率。而元纪生焉。元者岁月日时皆甲子。月日五星。合在子正之宿。当盈缩先后之中。所谓七政齐矣。古之植圭于阳城者。以其近洛故也。盖尚慊其中。乃在洛之东偏。开元十二年。遣使天下候影。南距林邑国。北距横野军中。得浚仪之岳台。应南北弦居地之中。皇家建国。定都于梁。今树圭置箭。测岳台晷漏以为中数。晷漏正。则日之所至。气之所应得之矣。日月皆有盈缩。日盈月缩。则后中而朔。月盈日缩。则先中而朔。自古朓朒之法。率皆平行之数。入历既有前次。而又衰稍。不论皇极旧术。则迂回而难用。降及诸历。则疏远而多失。今以月离朓朒。随历校定日躔。朓朒临用。加减所得者。入历定日也。一日之中。分为九限。逐限损益。衰稍有伦。朓朒之法。可谓审矣。赤道者。天之纮带也。其势圆而平。纪宿度之常数焉。黄道者。日轨也。其半在赤道内。半在赤道外。去赤道极远二十四度。当与赤道交。则其势斜。当去赤道远。则其势直。当斜则日行宜迟。当直则日行宜速。故二分前后加其度。二至前后减其度。九道者月轨也。其半在黄道内。半在黄道外。去黄道极远六度。出黄道谓之正交。入黄道谓之中交。若正交在秋分之宿。中交在春分之宿。则比黄道益斜。若正交在春分之宿。中交在秋分之宿。则比黄道反直。若正交中交在二至之宿。则其势差斜。故较去二至二分远近。以考斜正。乃得加减之数。自古虽有九道之说。盖亦知而未详。空有祖述之文。全无推步之用。今以黄道一周。分为八节。一节之中。分用九道。尽七十二道。而复使日月二轨。无所隐其斜正之势焉。九道之法。可谓明矣。星之行也。近日而疾。远日而迟。去日极远。势尽而留。自古诸历。分段失实。隆降无准。今日行分尚多。次日便留。自留而退。唯用平行。仍以入段行度为入历之数。皆非本理。遂至乖戾。今校定逐日行分积。逐日行分积以为变段。于是自疾而渐迟。势尽而留。自留而行。亦积微而后多。别立诸段变历。以推变差。俾诸段变差。际会相合。星之迟疾。可得而知之矣。自古相传。皆谓去交十五度以下。则日月有蚀。殊不知日月之相掩。与闇虚之所射。其理有异焉。今以日月经度之大小。较去交之远近。以黄道之斜正。天势之升降。度仰视旁视之分数。则交亏得其实矣。乃以一篇步日。一篇步月。一篇步星(案以下脱一篇步发敛五字下云以卦候没灭为之下篇者言为步发敛之下篇欧阳史约其文称谨以步日步月步星步发敛为四篇是也)。以卦候没灭为之下篇。都四篇。为历经一卷。历十一卷。草三卷。显德三年七政细行历一卷。臣检讨先代图籍。今古历书。皆无蚀神首尾之文。盖天竺胡僧之妖说也。近自司天卜祝小术不能举其大体。遂为等接之法。盖从假用以求径捷。于是乎交有逆行之数。后学者不能详知。便言历者有九道。以为注历之恒式。今并削而去之。昔在唐尧。钦若昊天。陛下亲降圣谟。考历象日月星辰。唐尧之道也。其历谨以显德钦天为名。天道元远。非微臣之所尽知。但竭两端。以奉明诏。疏略乖谬。甘俟罪戾。
大汉韶州云门山大觉禅寺大慈云匡圣宏明大师碑铭 南汉 · 陈守中
四言诗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九十二
原夫真空无相。劫火销而性相何来。妙法有缘。元气剖而因缘何起。造化莫能为关键。元黄不可为种根。乩乎十号之尊。出彼三祇之劫。增莫知而减宁睹。讵究始终。望不见而名无言。孰明去住。不有中有。不空中空。匪动匪摇。常寂常乐。拘留孙之过去。释种圆明。毗婆尸之下生。元符合契。繇是修行道著。相好业成。爰授记于定光。乃度人于摩竭。自是一音演说。二谛宏宣。开八万法门。化三千世界。大乘六而小乘九。慧业难基。欲界四而色界三。昏波易染。所以兴行六度。接引四生。求真者竞洗六尘。修果者咸超十地。尽使昏衢之内。俱萌舍筏之心。大荫人天。俾居净土。其后衣缠白氎。屣脱金沙。示无住之身。现有终之理。于是迦叶结集。阿难證真。递付心珠。住持法藏。象教远流于千辇。觉花遍满于十方。马鸣兴护法之功。龙树显降魔之力。师师相受。法法相承。大化无穷。不可思议。而自我祖承运。明帝御乾。符圣梦以西来。图粹容而东化。金言玉偈。摩腾行首译之文。鹿苑鸡林。佛朔遂身游之化。迨于魏晋。迄至隋唐。达理者甚多。得道者非少。其如历帝历代。有废有兴。未若当今圣明钦崇教相者也。伏惟睿圣文武隆德高明宏道大光孝皇帝陛下德参覆载。道合照临。叶九五之龙飞。应一千之凤历。承帝喾有尧之庆。鸿业勃兴。体下武继文之基。圣功崛起。每念八纮纷扰。九土艰虞。耀干戈弧矢以宣威。救生灵涂炭。用声明文物而阐教。致寰宇雍熙。栉沐忘劳。凿大禹之所未凿。造化不测。开巨灵之所未开。庆云呈而甘露垂。嘉谷生而芝草出。其于儒也。则石渠金马。刊定古今。八索九邱。洞穷渊奥。其于道也。则探元抱朴。得太上之妙门。宝箓灵符。授虚皇之秘诀。于几暇既崇于儒道。注宸衷复重于佛僧。是妙奉三宝于虚□福万民于寰宇。绀宫金刹。在处增修。白足黄头。联辰受供。而乃频彰瑞感。显应昌期。矧以韶石奥区。曹溪胜地。昔西来智药三藏。驻锡于曹溪。曰一百七十年后。当有无上法宝。肉身菩萨。于此兴化。学道者如林。故号曹溪曰宝林也。二十八祖之心印达摩东传。三十三代之法衣祖师南授。洎六祖大师登正果之后。所谓学者如林。天下高僧。无不臻凑者矣。大慈云匡圣宏明大师者。则别㯋一枝也。大师澄真不浑。定性自然。驰记莂之高名。蹑迦维之密行。慧灯呈耀。智剑发硎。六根净而五服清。不染不著。四果證而三明朗。自悟自修。启禅门而定水浤澄。搜律藏而戒珠莹澈。水上之莲花千叶。清净芬芳。空中之桂魄一轮。孤高皎洁。机无细而不应。道有请而必行。故得百福庄严。万行圆满。尽诸有漏。达彼无为。大师讳文偃。姓张氏。吴越苏州嘉兴人也。生而聪敏。幼足神风。不杂时流。自高释性。才逾丱岁。便慕出家。乃受业于嘉兴空王寺律师志澄下为上足。披经译偈。一览无遗。勤苦而成。依年具尸罗于常州戒坛。初习小乘。次通中道。因闻睦州道踪禅师关钥高险。往而谒之。来去数月。忽一日。禅师发问曰。频频来作什么。对曰。学人已事不明。禅师以手推出云。秦时𨍏轹钻。师因是发明。微而有理。经数载。策杖入闽。造于雪峰会下。三礼之后。雪峰和尚颇形器重之色。是时千人学业。四众咸归。肃穆之中。凡圣莫测。师朝昏参问。寒燠屡迁。昂鹤态于偫流。闭禅扉于方寸。因有僧问雪峰曰。如何是触目不见道。运足焉知路。雪峰曰吽。其僧不明。举问师。此意如何。师曰。两斤麻。一疋布。僧又不明。复问何义。师曰。更奉三尺竹。僧后问于雪峰。峰曰噫。我常疑个布衲。其后颇有言句。繁而不书。乃于众中密有传授。因是出会。游访诸山。后雪峰迁化。学徒问曰。和尚佛法付谁。峰曰。遇松偃处住。学徒莫测。偃者则师之法号也。遗诫至今。雪峰不立导。未届于曹溪。旋谒灵树故知圣大师。(如敏长老)以识心相见。静本略同。俦侣接延。仅逾八载。丁丑。知圣忽一日召师及学徒语曰。吾若灭后。必遇无上人为吾茶毗。及戊寅岁。知圣大师顺寂。恰遇高祖天皇大帝驾幸韶阳。至于灵树。敕为焚爇。果契前言也。师是时奉诏对扬。便令说法。授以章服。次年。又赐于本州为军民开堂。师据知圣筵。说雪峰法。牧守何希范礼足曰。弟子请益。师曰。目前无异草。是日问禅者接踵。其对答备传于世。师尔后倦于延接。志在幽清。奏乞移庵。帝命俞允。癸未。领众开云门山。搆创梵宫。数辇而毕。莫不因高就远。审地为基。层轩邃宇而涌成。花界金绳而化出。晓霞低覆。绛帷微衬于雕楹。夕露散垂。珠网轻笼于碧月。匼匝尽奇峰秀岭。逶迤皆泼黛堆蓝。泉幽而声激珠玑。松□而势拿空碧。由是装严宝相。合杂香厨。抠衣者岁溢千人。拥锡者云来四表。庵罗卫之林畔。景象无殊。耆阇崛之山中。规模匪异。院主师传表奏造院毕功。敕赐额曰光泰禅院。至戊戌岁。高祖天皇大帝诏师入阙。朝对有容。因宣问曰。作么生是本来心。师曰。举起分明。帝知师洞韫元机。益加钦敬。其日欲授师左右街大僧录。逊让再三而免。翌日。赐师号曰匡真大师。延驻浃旬。赐内帑银绢香药。遣回本院。厥后常注宸衷。频加赐赉。寻伏遇中宗文武光圣明孝皇帝缵承鸿业。广布皇风。廓静九围。常敬三宝。复降诏旨。命师入于内殿。供养月馀。仍赐六铢衣钱绢香药等。却旋武水。并显赐塔院额曰瑞云之院宝光之塔。师禅河浩淼。闻必惊人。有问禅者。则云正好辨。有问道者。则云透出一字。有问祖师意者。则云日里看山。凡所接对言机。大约如此。了义元远。法藏幽微。化席一兴。岁华三纪。师于生灭处。在色空中。来若凤仪。作僧中之异瑞。去同蝉蜕。为天外之浮云。于屠维作噩之岁。四月十日。寝膳微爽。动止无妨。忽谓诸学徒曰。来去是常。吾当行□□命侍者奉汤。师付汤碗于侍者曰。第一是吾著便。第二是汝著便。亟令修表。告别君王。乃自札遗诫曰。吾灭后。不得敩俗着孝衣哭泣。备丧车之礼。则违我□□□也。付法于白云山实性大师志庠。其日子时。瞑目怡颜。謺足而化。呜乎。化缘有尽。示相无生。端然不坏之身。寂尔归真之性。惠海虽乾于此界。法山复化于何方。风云惨澹以低垂。众鸟悲鸣而不散。学徒感极。瞻雁塔以衔哀。门客恋深。拜禅龛而雪涕。以当月二十有五日。诸山尊宿。四界道俗。送师入塔。寿龄八十六。僧腊六十六。香飘数里。□□一隅。护法龙神。出虚空而闪烁。受戒阴骘。现髣髴之形容。其后诸国侯王。普天僧众。闻师圆寂。竞致斋羞。而后一十七年。我皇帝陛下应天顺人。垂衣御极。顺三灵而启圣。绍四叶之耿光。大振尧风。中兴佛法。至大宝六年岁次癸亥八月。有雄武军节度推官阮绍庄。忽于梦中见大师在佛殿之上。天色明朗。以拂子招绍庄报云。吾在塔多时。汝可言于李特达。(秀华宫使特进李托也)托他奏闻。为吾开塔。绍庄应对之次。惊觉历然。是时李托奉敕在韶州。于诸山门寺院修建道场。因是得述斯梦。修斋事毕。回京奏闻。圣上谓近臣曰。此师道果圆满。坐化多年。今若托梦奏来。必有显现。宜降敕命。指撝韶州都监军府事梁延鄂。同本府官吏。往云门山开塔。如无所坏。则奏闻迎取入京。梁延鄂于是准敕致斋。然后用功开凿。菩萨相依稀旋睹。莲花香馥郁先闻。须臾。宝塔豁开。法身如故。眼半合而珠光欲转。口微启而珂雪密排。髭发复生。手足犹软。放光于方丈。晃耀移时。兴瑞雾于周回。氤氲永日。即道即俗。观者数千。灵异既彰。寻乃具表闻奏。敕旨宜令李托部署人船。往云门修斋迎请。天吴息浪。风伯清尘。直济中流。俄达上国。敕旨于崌崃步驻泊。翌日。左右两街。诸寺僧众。东西教坊。四部伶伦。迎引灵龛。入于大内。螺钹铿锵。于玉阙。幡花罗列于天衢。圣上别注敬诚。赐升秘殿。大陈供养。謺启斋筵。排内帑之瑰珍。馔天厨之蕴藻。列砌之骊珠斛满。盈盘之虹玉花明。浮紫气于皇城。□灵光于清禁。圣上亲临宝辇。重换法衣。谓侍臣曰。朕闻金刚不坏之身。此之谓也。于是许偫僚士庶。四海蕃商。俱入内庭。各得瞻礼。瑶林畔千灯接昼。宝山前百戏联宵。施□□□不可殚纪。以十月十六日乃下制曰。定水澄源。火莲发艳。夙悟无生之理。永留不朽之名。万象都捐。但秘西乾之印。一真不动。惟馀南祖之灯。韶州云门山證真禅寺匡真大师。早契宗乘。洞超真觉。虽双林示灭。十七年靡易金躯。只履遗踪。数万年应回葱岭。朕显膺历数。缵嗣丕图。洎三朝而并切皈依。乃一心而不忘回向。仰我师而独登果□在冲人而良□叹嘉。宜行封赏之文。用示褒崇之典。可赠大慈云匡圣宏明大师。證真禅寺宜升为大觉禅寺。重臣将命。乳奠坤仪。太常行礼于天墀。纶诰宣恩于云陛。固可冥垂慈贶。密运神通。资圣寿于延长。保皇基于广大。师在内一月馀日。圣泽优渥。七宝装龛。六铢裁服。颁赐所厚。古今难伦。当月二十九日。宣下李托部署。却回山门。有参学小师双峰山长老广悟大师赐紫竟钦温门山感悟大师契本云门山上足小师应悟大师常宝等。同部署真身到阙。亦在内庭受供。恩渥异常。其诸上足门人常厚等四十馀人。各是章衣师号。散在诸方。或性达禅机。或名高长者。在京小师悟明大师都监内诸寺赐紫常一等六十馀人。或典谋法教。或领袖沙门。臣才异披沙。学同铸水。虔膺凤旨。纪实性以难周。愧匪雄词。勒贞珉于不朽。乃为铭曰。
于穆大雄。
教敷百亿。
亭育二仪。
提携八极。
不灭不生。
无声无色。
卓尔神功。
昭然慧力(其一)。(一章)
化无不周。
道无不备。
法既流兮。
教既布矣。
爰未灭乐。
归乎妙理。
宝性真宗。
枝分风靡(其二)。(二章)
祖祖传心。
灯灯散烛。
诠谛腾镳。
圣贤交躅。
种种津梁。
门门杼轴。
正觉广焉。
寻之不足(其三)。(三章)
厥有宝林。
重芳一叶。
布无上乘。
登无上楫。
法炬曈昽。
尼珠炜煜。
拯溺迷津。
救焚尘劫(其四)。(四章)
南北学徒。
抠衣朝夕。
无醉不醒。
无昏不释。
示其生焉。
来彰慧绩。
示有灭焉。
归圆真寂(其五)。(五章)
湛然不动。
塔韫宝光。
玉□弥赫。
金相弥庄。
时乎未来。
我则晦藏。
时乎至矣。
我则昭彰(其六)。(六章)
爰于明朝。
现兹法质。
如拨障云。
重舒朗日。
瑞应皇□福隆帝室。
圣览祯祥。
恩颁洋溢(其七)。(七章)
三翼沿溯。
千里请迎。
迎来丹阙。
设在三清。
金银罗列。
琼璧堆盈。
俄生紫气。
潜覆皇城(其八)。(八章)
日陈供席。
夜奏笙歌。
施亿宝贝。
舍万绮罗。
神倾薝卜。
天降曼陁。
前佛后佛。
显应斯多(其九)。(九章)
明明圣君。
仁仁慈主。
圣比和风。
慈同甘雨。
祚与天长。
教将地固。
勒之贞珉。
永芳千古(其十)。(十章)
横渠先生祠 明 · 陈棐
押词韵第四部
关中多圣灵,儒者昔何疏。
孔尼不到秦,博士曾坑除。
龙虎争战斗,焚溺及诗书。
久之弦诵歇,齐鲁重璠玙。
宋世阐文教,生贤近横渠。
匡世每谈兵,岂真为穰苴。
高明性元远,佛老非崇虚。
讲经撤座虎,悟理听鸣驴。
绝学真继圣,微言切砭愚。
浮名轻簪冕,古服雅儒居。
所以濂洛后,关西擅馨誉。
我来拜祠下,一停恤使车。
祠荒有蔓草,遗像犹俨如。
我问程朱裔,博士出乘舆。
谁能引此典,请之承明庐。
冲虚至德真经序 唐 · 卢重元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六十一
刘向云。列子者。郑人也。与郑穆公同时。盖有道者也。其学本于黄帝老子。号曰道家。道家者。秉要执本。清虚无为。及其理身接物。务崇不竞。合于六经。而穆王汤问二篇。迂诞恢诡。非君子之言也。至于力命篇一推分命。杨子篇唯贵放逸。二义乖背。不似一家之书。然各有所明。亦颇有可观者。且多寓言。与庄周相类。故太史公司马迁不为列传。张湛序云。其书大略明偫有以至虚为宗。万品以终灭为验。神慧以凝寂常全。想念以著物自丧。生觉与化梦等情。巨细不限一域。穷达无假智力。理身贵于肆任顺性。则所之皆适。水火可蹈。忘怀则无幽不照。此其旨也。然所明往往与佛经相参。大归同于老庄。重元以为黄老论道久矣。代无晓之者。咸以情智辩其真宗。则所谕虽多。同归于不了。所诠虽众。但详其糟粕。莫不以大道元远。遥指于太虚之中。道体精微。妙绝于言诠之表。遂使真宗幽翳。空传于文字。至理虚无。但存其言说。曾不知道之自我。假言以为诠。得意忘言。离言以求證。徒以是非生灭之思虑。因情动用之俗心。矜彼道华。求名丧实。我开元圣文神武皇帝知道为生本。至德非言。广招四方。傍询万宇。冀有达于元理。将欲济于含生。小臣无知。偶慕斯道。再承圣旨。重考微言。谨寻列子之书。辄诠注其宗要。窃怀知此。非欲指南。傥默契于希夷。犹元珠于象罔。是所愿也。非敢望焉。论曰。夫生者何耶。神与形会也。死者何耶。神与形离也。形有生死。神无死生。故老子曰。谷神不死。死而不亡者寿也。然此之死生。但约形而说耳。若于神用。都无死生。神本虚元。契真者为性。形本质碍。受染者为情。至人忘情。归性则近道。凡迷矜性。殉情则丧真。是故隳支黜聪。道者之恒性。贪生恶死。在物之常情。不矜爱以损生。不祈名而弃宝。故庄子曰。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缘督以为经。可以养生。可以尽年也。代人以不求于名。则纵心为恶。此又失之远矣。何则。人笑亦笑。人号亦号。人之所畏。不可不畏。复安得为不善耶。是知神为生主。形报神功。神有济物之功。形有尊崇之报。神有害物之用。报有贱陋之形。故神运无穷。形有修短。报尽则为死。功著则别生。亦由清白者迁荣。贪残者降黜。约位而说也。形不变则位殊。约神而辩也。神不易而形改。至人了知其道。故有而宝真。真神无形。心智为用。用有染净。凡圣所以分。在染溺者则为凡。居清净者则为道。道无形质。但离其情。岂求之于冥漠之中。辩之于恍惚之外耳。故老子曰。吾道甚易知。甚易行。而不能知。不能行。其故何也。代人但约形以为生。不知神者为生。主约气以为死。不知神者为气。根系形则有情。迷神则失道。封有惑本。溺丧忘归。圣人嗟其滞执之如此也。乃叹夫知道者不易逢矣。故曰。千里一贤。犹如比肩。万代有知。不殊朝暮者。惜之深矣。岂不然耶。傥因此论以用心。去情智以归本。损之又损。为于无为。然后观列子之书。斯亦思过之半矣。
辨惑一 唐 · 李师政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五十七
有辨聪书生谓忠正君子曰。盖闻释迦生于天竺。修多出自西胡。名号无传于周孔。功德靡称于典谟。实远夷所尊敬。非中夏之师儒。逮摄摩腾之入汉。及康僧会之游吴。显舍利于南国。起招提于东都。自兹厥后。乃尚浮图。沙门盛洙泗之众。精含丽王侯之居。既营之于爽垲。又资之以膏腴。擢修幢而曜日。拟甲第而当衢。王公大人助之以金帛。农商富族施之以田庐。其福利之焉在。何尊崇之有馀也。未若销像而绝镌铸。货泉可以无费。毁经以禁缮写。笔纸不为之贵。废僧以从编户。益黍稷之馀税。坏塔以补不足。广赈恤之仁惠。欲诣阙而效愚忠。上书而献斯计。窃谓可以益国而利民矣。吾子以为何如乎。忠正君子曰。是何言之过欤。非忠孝之道也。夫忠臣奉国。愿受福之无疆。孝子安亲。务防灾于未兆。闻多福之因。缘求之如不及。睹速祸之萌。柢避之若探汤。国重天地之祈。祈于福也。家避阴阳之忌。忌于祸也。福疑从取。祸疑从去。人之情也。忠之道焉。子乃去人之所谓福。取人之所谓殃。岂忠臣奉国之计。非孝子安亲之方。观匹夫之自爱。尚不反医而违卜。况忠臣之爱君。如何劝殃而阻福乎。何异采药物以荐君。而取农岐之所忌。求医术以奉亲。而反和鹊之深致。彼劝取忌而用毒。良非慎重之至意。施诸已而犹惧矣。矧敢安于所天乎。若夫废宗庙之粢盛。供子孙之鱼肉。毁蒸尝之黻冕。充仆妾之衣服。苟求惠下之恩。不崇安上之福。恨养亲之费膳。思废养以润屋。如此者可谓忠乎。可谓孝乎。且夫周弃宏播殖之教。遂配稷以长尊。勾龙立水土之功。亦为社而恒敬。坊墉小益。尚参八蜡之祭。林泽微灵。犹□一献之祀。况夫三达无碍之智。百神无以俦。十方无等之尊。千圣莫能匹。万惑尽矣。万德备矣。梵天仰焉。帝释师焉。道济四生。化通三界。拔生死于轮回。示涅槃之常乐。身光赫奕。夺朗日之流晖。形相端严。具圣人之奇表。微妙元通。周孔未足拟议。博施兼济。尧舜其犹病诸。等慈而无弃物。可不谓之仁乎。具智而有妙觉。可不谓之圣乎。夫体仁圣之德者。岂为谲诳之说哉。静而思之。蔑不信矣。至如立寺功深于巨海。度僧福重于高岳。法王之所明言。开士之所笃信。若兴之者增庆益国。不亦大乎。敬之者生善利民。不亦广乎。或小损而大益。岂非国之所宜崇乎。或小益而大损。岂非民之所当避乎。法眼明了。睹福报之无量。金口信实。说咎因之不朽。凡百士民。皆非目见。纵未能信其必尔。亦何以知其不然哉。冥昧不可以意决。深远唯当以圣證。岂不冀崇之福。资于君父。畏毁之累。及于家国乎。臣无斯慎于其君。非忠臣也。子无此虑于其亲。非孝子也。子欲苟遂娼嫉之褊心。不宏忠慎之深虑。阻祈福之大缘。毁安上之善业。乃取咎之道也。岂尽忠之义哉。余昔笃志于儒林。又措心于文苑。颇同吾子之言论。良由闻法之迟晚。赖指南以去惑。幸失途之未远。每省过而责躬。则临餐而忘饭。子若博考而深计。亦将悔迷而知返矣。窃闻有太史令傅君者。又甚余曩日之惑焉。内自省于昔迷。则十同其五矣。请辨傅君之惑言。以释吾子之邪执。傅谓佛法本出于西胡。不应奉之于中国。余昔同此惑焉。今则悟其不然矣。夫由余出自西戎。辅秦穆以开霸业。日磾生于北狄。侍汉武而除危害。臣既有之。师亦宜尔。何必取其同俗。而舍于异方乎。师以道大为尊。无论于彼此。法以善高为胜。不计于遐迩。若夫尚仁为美。去欲称高。戒积恶之馀殃。劝为善以邀福。百家之所同。七经无以易。但褊浅而未深至。龌龊而不周广。其恕已及物。孰与佛之宏乎。其睹末知本。孰与佛之远乎。其劝善惩恶。孰与佛之广乎。其明空析有。孰与佛之深乎。由此观之。其道妙矣。圣人之德。何以加焉。岂得以生于异域而贱其道。出于远方而弃其宝。夫绝偫之骏。非唯中邑之产。旷世之珍。不必诸华之物。汉求西域之名马。魏收南海之明珠。贡犀象之牙角。采翡翠之毛羽。物生远域。尚于此而为珍。道出遐方。独奈何而可弃。若药物出于戎夷。禁咒起于胡越。苟可以蠲邪而去疾。岂以远来而不用之哉。夫灭三毒以證无为。其蠲邪也大矣。除八苦而致常乐。其去疾也深矣。何得拘夷夏而计亲疏乎。况百亿日月之下。三千世界之内。则中在于彼域。不在于此方矣(右辨佛出西胡)。
傅谓诗书所未言。以为修多不足尚。余昔同此惑焉。今又悟其不然矣。夫天文历象之秘奥。地理山川之卓诡。经脉孔穴之诊候。针药符咒之方术。诗书有所不载。周孔未之明言。然考之吉凶而有徵矣。察其行用而多效矣。且又周孔未言之物。蠢蠢无穷。诗书不载之法。茫茫何限。信乎书不尽言。言不尽意。何得拘六经之局教。而背三昧之通旨哉。夫能事必兴于上古。圣人开务于后世。故栋宇易层巢之居。文字代结绳之制。饮血茹毛之馔。则先用而未珍。火化粒食之功。虽后作而非弊。彼用舍之先后。非理教之蔽通。岂得以诗书早播而特隆。修多晚至而当替。人有幼啖藜藿。长饫粱肉。少为布衣。老遇侯服。岂得以藜藿先获。谓胜粱肉之味。侯服晚遇。不如布衣之贵乎。万物有迁。三宝常住。寂然不动。感而皆遇。化身示隐显之迹。法体绝兴亡之数。非初诞于王宫。不长逝于双树。何得论生灭于赴感。计修促于来去乎(右辨周孔不言)。
傅氏誉老子而毁释迦。赞道书而非佛教。余昔同此惑焉。今又悟其不然也。夫释老之为教。体一而不二矣。同蠲有欲之累。俱显无为之宗。老氏明而未融。释典言臻其极。道若果是。佛固同是而无非。佛若果非。道亦可非而无是。理非矛盾之异。人怀向背之殊。既同众狙之喜恕。又似叶公之爱畏。至如柱下道德之旨。漆园内外之篇。雅奥而难加。清高而可尚。窃常读之。无间然矣。岂以信奉释典而苟訾之哉。抑又论之。夫生死无穷之缘。报应不朽之旨。释氏之所创明。黄老未之言及。不知今之道书。何因类于佛典。论三世以劝戒。出九流之轨躅。若目睹而言之。则同佛而等其照。若耳闻而放之。则师佛而遵其说。同照则同不当非。于师则师不可毁。誉道而非佛。何谬之甚哉(右辨毁佛誉道)。
傅云佛是妖魅之气。寺为淫邪之祀。此其未思之言也。妖唯作孽。岂宏十善之化。魅必凭邪。宁兴八正之道。妖犹畏狗。魅亦惧猫。何以降帝释之高心。摧天魔之巨力。又如图澄罗什之侣。道安慧远之俦。高德高名。非狂非醉。岂容舍爱辞荣。求魑魅之邪道。勤身苦节。事魍魉之妖神。又自昔东汉至我大唐。代代而荣妖言。处处而断淫祀。岂容舍其财力。放其士民。营魑魅之堂塔。入魍魉之徒众。又有宰辅冠盖。人伦羽仪。王导庾亮之徒。戴逵许询之辈。置情天人之际。抗迹烟霞之表。并禀教而归依。皆厝心以崇信。岂容尊妖奉魅以自屈乎。良由睹妙知真使之然耳。又傅氏之先毅字武仲。高才硕学。世号通人。辩显宗之祥梦。證金人之冥感。释道东被。毅有功焉。窃揆傅令之才识。未可齐于武仲也。何为毁佛谤法。与其先之反乎。吴尚书令阚泽对吴主孙权曰。孔老二家。比方佛法。优劣远矣。何以言之。孔老设教。法天以制。不敢违天。诸佛说教。诸天奉而行。不敢违佛。以此言之。实非比对。愚谓阚子斯论。知优劣之一隅矣。凡百君子。可不思其言乎。夫大士高僧。观于理也深矣。明主贤臣。谋于国也忠矣。而历代宝之。以为大训。何哉。知其穷理尽性。道莫之加故也。傅氏观不深于名僧。思未精于前哲。独师心而背法。轻绝福而兴咎。何其为国谋而不忠乎。为身虑而不远乎。大觉穷神而知化。深劝思患而预防。唯百龄之易尽。嗟五福其难常。命川流而电逝。业地久而天长。三涂极迍而杳杳。四流无际而茫茫。凭法舟而利济。藉信翮以高翔。宜转咎而为福。何罔念而作狂也(右辨比佛妖魅)。
傅云赵时梁时。皆有僧反。况今天下僧尼二十万众。此又不思之言也。若以昔有反僧。而废今之法众。岂得以古有叛臣。而弃今之多士。邻有逆儿。而逐已之顺子。昔有乱民。而不养今之黎庶乎。夫普天之下。出家之众。非云集于一邑。实星分于九土。摄之以州县。限之以关河。无徵发之威权。有宪章之禁约。纵令五三凶险。一二阐提。既无缘以乌合。亦何忧于蚁聚。且又沙门入道。岂怀亡命之谋。女子出家。宁求带钾之用。何乃混计僧尼之数。雷同枭獍之党。构虚以乱真。蔽善而称恶。君子有三畏。岂当如是乎。夫青衿有罪。非关尼父之失。皂服为非。岂是释尊之咎。僧干朝宪。尼犯俗刑。譬诵律而穿窬。如读礼而骄倨。但以人禀顽嚚之性。而不迁于善。非是经开逆乱之源。而令染于恶。人不皆贤。法实尽善。何得因怒恶而及善。以咎人而弃法。夫口谈夷惠。而身行桀蹠。耳听诗礼。而心存邪僻。夏殷已降。何代无之。岂得怒蹠而尤夷惠。疾邪而废诗礼。然则人有可诛之罪。法无可废之过。但应禁非以宏法。不可以人而贱道。窃笃信于妙法。不苟党于沙门。至于耘稊稗以殖嘉苗。肃奸回以清大教。所深愿矣(右辨昔有反僧)。
傅云道人土枭驴骡四色。皆是贪逆之恶种。此又不思之言也。夫以舍俗修道。故称道人。学道离贪。何名贪逆。若云贪菩提道。逆生死流。则傅子兴言。未达斯旨。观沙门之律行也。行人所不能行。止人所不能止。具诸释典。可得而究。蠕动之物。犹不加害。况为枭獍之事乎。嫁娶之礼。尚舍不为。况为禽兽之行乎。何乃引离欲之上人。匹聚麀之下物。校有道之贤俊。比无知之驴骡。毁大慈之善众。媲不祥之恶鸟。谓道人为逆种。以梵行比兽心。害善一何甚乎。反白为黑。类如此乎(右辨比僧土枭)。
余昔每引孝经之不毁伤。以讥沙门之去须发。谓其反先王之道。夫忠孝之义。今则悟其不然矣。若夫事君亲而尽节。虽杀身而称仁。亏忠孝而偷存。徒全肤而非义。论美见危而致命。礼防临难而苟免。何得一槩而诃毁伤。雷同而顾肤发。割股纳肝。伤则甚矣。剃须落发。毁乃微焉。立忠不顾其命。论者莫之咎。求道不爱其毛。何独以为过。汤恤蒸民。尚焚躯以祈泽。墨敦兼爱。欲摩足而至顶。况夫上为君父。深求福利。须发之毁。何足顾哉。且夫圣人之教。有殊途而同归。君子之道。或反经而合义。则泰伯其人也。废在家之就养。托采药而不归。弃中国之服章。依剪发以为饰。反经悖礼。莫甚于斯。然而仲尼称之曰。泰伯其谓至德矣。其故何也。虽迹背君亲。而心忠于家国。形亏百越。而德全乎三让。故泰伯弃衣冠之制。而无损于至德。则沙门舍搢绅之容。亦何伤乎妙道。虽易服改貌。违臣子之常仪。而信道归心。愿君亲之多福。苦其身意。修出家之众善。遗其君父。以历劫之深庆。其为忠孝。不亦多乎。谓善沙门为不忠。未之信矣(右辨讥毁须发)。
傅又云。西域胡人。因泥而生。是以便事泥丸。此又未思之言也。夫崇立灵像。模写尊形。所用多涂。非独泥丸。或雕或铸。则以铁木金铜。图之绣之。亦在丹青缣素。复谓西域士女。遍从此物而生乎。且又中国之庙。以木为主。则为制礼君子。皆从木而育邪。亲不可忘。故为之宗庙。佛不可忘。故立其形像。以表罔极之心。用伸如在之敬。钦圣仰德。何失之有哉。夫以善为过者。故亦以恶为功矣(右辨泥种事泥)。
傅又云。帝王无佛则国治年长。有佛则政虐祚短。此又未思之言也。则谓能仁设教。皆阐淫虐之风。菩萨立言。专宏桀纣之事。以实论之。殊不然矣。夫殷丧大宝。灾兴妲已之言。周失诸侯。祸由褒娰之笑。三代之亡。皆此物也。三乘之教。岂斯尚乎。佛之为道。慈悲喜护。齐物我而等怨亲。与安乐而救危苦。古之所以得其民者。佛既宏之矣。民之所以逃其上者。经甚戒之矣。羲轩舜禹之德。在六度而包笼。羿浞癸辛之咎。总十恶以防禁。向使桀宏少欲之教。纣顺大慈之道。伊吕无以用其谋。汤武焉得行其讨。可使鸣条免去国之祸。牧野息倒戈之乱。夏后从洛汭之歌。楚子违乾溪之难。然则释氏之化。为益非小。延福祚于无穷。遏危亡于未兆。傅谓有之为损。无之为益。是何言欤。是何言欤。佛何雠而诬之至此。佛何所负而疾之若雠乎(右辨有佛政虐)。
傅又云。未有佛法之前。人皆淳和。世无篡逆。此又未思之言也。夫九黎乱德。岂非无佛之年。三苗逆命。非当有法之后。夏殷之季。何有淳和。春秋之时。宁无篡逆。寇贼奸宄。作士命于皋繇。猃狁孔炽。薄伐劳于吉甫。而傅谓佛兴篡逆。法败淳和。专构虚言。皆违实录。一缕之盗。佛犹戒之。岂长篡逆之乱乎。一言之竞。佛亦防之。何败淳和之道乎。惟佛之为教也。劝臣以忠。劝子以孝。劝国以治。劝家以和。宏善示天堂之乐。惩非显地狱之苦。不唯一字以为褒贬。岂止五刑而作戒。乃谓伤和而长乱。不亦诬谤之甚哉。亦何伤于佛日乎。但自沦于苦海矣。轻而不避。良可悲夫。于是书生心伏而色愧。避席而谢曰。仆以习俗生常。违道自佚。忽于所未究。玩其所先迷。背正法而异论。受邪言以同失。今闻佛智之元远。乃知释教之忠实。豁然神悟而理摅。足以荡逆而祛疾。虽从邪于昔岁。请归正于兹日。谨诵来诫。以为口实矣(右辨无佛民和)。
寄题黄逢永薜蕊斋 明 · 李孙宸
五言律诗 押先韵
之子心元远,城居地亦偏。
袭芳非矫菌,得意已忘筌。
笔墨人生乐,琴书静者缘。
何时重载酒,相过问杨玄。
题张母陈太君旌节图(张解元远北堂也。) 清 · 梁佩兰
出处:六莹堂二集卷二
红蕖拒秋霜,女贞冒冬雪。
坤元蕴母德,淑质厉苦节。
笄年适君子,两载忽决绝。
琴弹寡女丝,镜掩顾兔月。
维时值饥馑,丧乱几摧折。
支持旧门户,弱植心力竭。
堂上有老姑,孝养备馨洁。
茕茕抚孤雏,栖巢俨丹穴。
流黄佐膏火,金薤陈卷帙。
果得成硕儒,姱修继前哲。
讵期感风木,母子复永诀。
高名上春官,追忆反泣血。
幸有贤当途,幽潜表芳烈。
临当送会葬,冠盖交填咽。
松柏荫广陌,马鬣树碑碣。
请为昭管彤,史册垂不灭。
跋李光祖所藏远祖迁定海县丞告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五四、《攻愧集》卷七一
天福八年,乃石晋高祖之末,吴越第三世弘佐之三年。自同光改元,武肃王建国以来二十有一年矣。是时吴越虽奉中原正朔,事皆专行,令丞银茜之赐,岂复有关于晋朝?况此告不称敕而称制,盖吴越国承制而行者也。或者犹疑官制印文等全似中朝,考之《五代史》,吴越更名所居曰宫殿,府曰朝,官属皆称臣,遣使册海中诸国,封拜其君长。又《通鉴》言建国之始,仪卫名称多如天子之制,教令下统内曰制敕,将吏皆称臣,惟不改元,置百官,有丞相、侍郎等。又范鲁公《五代通录》云:「自称吴越国王,参佐称臣,僭朝廷百僚之号。府曰朝廷,但不改年号而已」。《通鉴》又有「宝正」之称,《五代史·十国年谱》载至六年而后已。平章事等官虽不可遍考,亦有可言者。中书侍郎曰郑遨,《五代史·一行传》有郑遨,隐居华山,唐明宗以左拾遗、晋高祖以谏议大夫召之,皆不起,则是隐居不仕。又天福四年已卒,且不与吴越相干,非此郑遨也。翰林学士、行礼部侍郎、知制诰元德昭后为吴越丞相,及事弘佐与俶。至显德三年,周世宗使吴越出兵击南唐时犹在相位,所谓「元丞相不欲出师」者。元本危姓,危仔倡以信州降武肃,武肃恶其姓,遂易元氏,德昭即仔倡之子。熙宁中,参知政事章简公绛厚之即德昭之孙也。苏魏公为章简公神道碑言「曾祖仔倡」,又言「祖德昭,武肃王称制,用以为相,官至右仆射兼侍中」。晋国公铭曰:「宪宪公祖,遂相钱塘」。然则此为吴越之告无疑。如给事中曰辇,右丞曰玄亮,皆未详。若门下侍郎平章事曰鼎者,疑是林鼎。武肃以罗隐、林鼎为宾客,元瓘以镇海节度判官林鼎掌教令,恐至弘佐时为平章事未可知。始武肃尝列宾佐将校名氏于纪功碑阴者五百馀人,而见于史者如沈崧、沈瑫、皮光业辈不过十数人,其他不可得而见。姑叙其可见者,以俟博古之君子云。五代乱世,仕于晋朝与仕于吴越,不足为轻重,要欲辨其所自耳。李氏藏此告二百五十馀年,得以存先世之旧,信可尚也。光祖所记清泰三年闰十一月,正当后唐废帝之末,晋高祖改元天福之际,乾祐元年则汉隐帝之初也。并书之。
上殿劄子 宋 · 胡安国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四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五六
古者人君南面向明而治,盖取诸《离》,《离》为日,至明之象也。日食常数耳,《春秋》每食必书,何也?日者人君之表,苟有食之,则暗而不明矣。臣子倍君父则暗而不明,妾妇乘其夫则暗而不明,政权在臣下则暗而不明,边陲不能守则暗而不明,故《春秋》每食必书,所以为南面之大戒也。昔汉元帝即位之初,更制七十馀事,以公田及苑振业贫民,减乐府员,罢黄门狗马,除甘泉宫卫,息角抵,齐三服官,节用爱民,其称甚美。然纪纲日紊,国祚日衰,奸宄日强,黎元日困,以知人不明,失其操柄耳。萧望之社稷之臣,而恭显谮令引决于私室。张猛忠正之士,而自杀于公车。刘向宗室之英也,排摈诋毁,令不得进用。至于许史宦官则信任不疑。大本既失,虽有恭俭之小节,何足以正纪纲,隆国祚,抑奸宄,救黎元之困厄乎?至如昭帝以齿则不逮孝元之长,以文学则不如孝元之博雅,以奉身调度又未必如孝元之节俭也,然能辨上官桀之诈,信任霍光,汉祚复安,黎元按堵,诚得君人之本耳。陛下有温恭之德,有俭约之行,有忧勤愿治之诚,有好谋纳谏之善,过于汉元远矣,抑未知群臣之邪正,已皆明白于胸中而不惑乎?亦有疑焉而未之决也?如其不惑,则固善矣,倘有疑焉而不决之于早,则君子必远,小人必亲,天下之事去矣。小人善窥人主之指意以求合,君子则唯义之从而不苟。是故古之明德于天下者,先正其心。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四者不除,亲小人,远君子必矣。陛下诚能格物致知,诚意正心而鉴于《春秋》所书侵蚀之咎,洞察正邪,灼知忠佞,如日中天,临照万物,则君人之本立而天下之事定矣。
次韵道元上人远回 元 · 陈镒
七言律诗 押尤韵
青青锡杖雪侵头,历遍名山始倦游。
明月归来岩下寺,清风唫倚峡西楼。
羡师得道如文畅,老我栖身似许由。
试和诗篇扣禅意,世间谁解悟浮休。